這兩個月來，偶發的牙齒狀況讓我很煩惱，不得不跟它說再見了。
母親節前一晚，左大臼齒的牙齦腫了好大膿齙，受到壓迫時之疼痛導致吃東西都很難受，
幸好過了一整天後就消失。
近來同是左大臼齒的牙齦又腫了好大膿齙，導致連說話或咀嚼時都會立刻敲擊牙齒而擠壓牙齦，
嚴重腫大的牙齦立刻牽動週邊神經，真的讓我覺得很痛很痛，
整個左臉頰都跟著腫起來，痛得不得不暫時斷斷續續冰敷，
極為痛苦，痛到連上班都不能專心，更別說是進食，還一連發作了將近五天！
後來終於有空、牙醫也有檔期可以在6/13（一）那天看診，發現源頭，
確定以前曾有舊疾但做過根管治療效果良好的左大臼齒居然在經過十幾年後齒根裂開，
導致最近週邊牙齦不時發炎而引起大小膿齙。
確定這顆牙沒救了，得找時間拔牙。
但正處懷孕中期22週，
雖然向來信任的牙醫以他的專業表示簡單的麻醉與拔牙不會對母體和胎兒造成任何影響，
況且沒有必要為了避開孕期而痛苦受牙齒不適的煎熬，這樣反而會影響營養的吸收和心情的變化。
不過他也尊重我的疑慮，請我諮詢過婦產科醫師後再做決定。
這期間，收集好些資料且做了不少功課，
的確，簡單拔牙對懷孕中期階段是無妨的，
而且如果需要服用止痛藥，專業的牙醫也都會開適用孕期的A級藥品。
經過詢問婦產科醫師後，
他表示根據我的孕期和牙齒處置情況完全沒問題，也很稱許願意根據牙齒狀態主動為孕婦進行拔牙的牙醫，
畢竟有不少牙醫為了避免糾紛，都會說服孕婦哀忍牙齒痛苦好拖過孕期，
但殊不知，這樣其實會造成孕期更大的情緒反彈與營養吸收。
既然決定要拔牙，就得趕緊約好牙醫看診的時間，
牙醫檔期滿，偏偏自己的上班時間也滿，唯一能拔牙的時段只有週一晚上八點半過後，
就這樣，兩方共同的時間最快也只能安排在7/18（一），距離上次看牙一個月後，懷孕27週時。
幾百年沒拔牙了，來到7/18拔牙這天，心裡不自覺感到很緊張，
雖沒有過可怕的不愉快經驗，但小時候就很怕看牙醫，還曾經因為緊張而緊咬牙醫的手不放。
這次不是因為看診而害怕，而是對於即將因外力失去的恆齒感到恐懼。
進入診所，心裡不停安撫情緒，沒事的。
等了大約15分鐘後，輪到我上台，
稍微討論一下拔牙後的空缺部份如何處置，看是要植牙或是另做牙橋就等未來牙齦傷口復原以及生產完再決定。
準備要拔了，施打麻醉藥之前，牙醫先輕聲跟我說：「放輕鬆，別緊張喔！」
接著以針筒注射麻醉藥至牙齦。
說也奇怪，印象中小時候拔牙時最痛的就是打麻醉藥的時候，怎麼長大後的這次只有輕微刺痛的苦澀感？
同時，胎齡27週大同甘苦共患難的芙寶寶正活躍地在子宮裡拳打腳踢翻動著，似乎也正在陪伴打氣一般，
我的雙手輕放在肚子上，閉起眼睛，安撫她也自我提醒，沒事的。
由於第一大臼齒面積大且齒根也深，牙醫以適度力道鉗住臼齒不斷上下施力並左右擺動，
不到一分鐘，一個瞬間脫離的往上動作，牙齒拔起來了！
「哇～好勇敢！」
拔起來的那瞬間，醫生這麼說。
說也奇怪，原本緊繃害怕的情緒竟然因為牙醫的這句話而頓時瓦解，心裡真的受到安撫了。
剎那間彷彿湧泉一般，牙齦裡濃稠的血塊和新鮮的血液不停大量湧出，
只見牙醫和護士默契十足不停遞上棉花球往我口腔裡塞，吸血再吸血，
沒幾秒鐘，醫生要我起身漱口，
才張嘴一吐，小漱口流理台上滿是又濃又清的舊血塊和鮮血，
幾次加了清水在嘴裡咕嚕咕嚕，吐出的鮮紅液體還是佈滿整個潔白陶瓷流理台。
於是，為了能控制血量則不需要躺下，直接坐著，牙醫再塞入數塊乾淨的棉花，交代我咬著止血。
回家後還要持續咬棉花一個小時，如果一個小時之後還是血流不止，則再換塞乾淨棉花另外再咬一個小時，
若第二個小時後還是持續流血，就再換乾淨棉花，直接緊咬棉花吸血入睡。
要著棉花離開牙醫看診台之前，我低頭仔細端詳了暫時被擱置在不鏽鋼盤上的我的左大臼齒遺體，
臼齒面積很大，齒根也真的很長，上頭還夾帶著血絲，
可以想見我這幾個月飽受它之苦、稍早前牙醫與它的搏鬥、以及為何脫口而出「好勇敢！」這句話。
就這樣，困擾了我好幾個月的痛苦牙事問題，花了不到五分鐘結束掉這顆牙的生命，
今天早上張嘴仔細端詳口腔中原本滿格的大空缺，那格位很空虛，不僅如此，連心裡都跟著覺得空虛失落起來。
或許正值懷孕期間，想到骨骼與牙齒鈣質的發展需要懷胎九月累積培養才有，
胎兒出生之後，要累積一年時間讓牙齒萌芽、乳牙長出，更耗費多年時間才能換牙、孕育恆齒發展。
而，我和牙醫居然只花五分鐘的時間，就完全結束這顆大臼齒貢獻的職場生涯且宣告它的死亡。
不勝唏噓。
今後，必定會更加認真照顧牙齒，
而親愛的芙寶寶，骨骼與牙齒的鈣質成長累積保養不易，我也會加倍守護監督妳的口腔健康。
後記：
昨晚拔完牙九點多回到家，可能是麻醉藥效果結束，不到半個小時左牙齦就開始痛了，而且很痛，
幸好也沒痛太久，一邊痛著一邊上網聊天來分散注意力，半個多小時後結束。
聊天的時候，突然想到應該跟牙醫要回那顆牙，帶回家做紀念的。
兩個多小時後換了兩次棉花，都還是血流不止，便直接咬著第三次的棉花睡覺，
因為有棉花在嘴裡，睡不太好。
今早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小心翼翼拿掉棉花觀察是否持續流血，
幸好，一切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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